晨醒

梦境下游星星焰火中自我迷惑
光已离奇像则死讯黯然
默守不曾发炎的鼻鼾

天亮为窗口设计鸟鸣，景中
我吃剩的瓜的种子
萌起蔓藤蜷缩膨胀的太阳

今天天气适合去游泳
海洋掉在发间慢慢拉出启程的路途
泳裤、游泳眼镜借给青蛙试用

醒的晨星，我注视著晨星
它似乎不会睡觉也不会苏醒，眼睛
印满走马灯照不到的鬼故事

当飞鸟掉进落叶堆积的巢
“老公，我留了两粒半熟蛋给你。”
碎壳里他找到开车的钥匙和轿车的位置地图

推理

一
杀手还未现身
你因失血过多死亡
他唯有永远成为
大命案的通缉犯

二
武术、隐身术或者腹语术
血肉挨向阴影混沌之后
刀不必刺杀
抢未必开响
我在你野兽的视野至少死了一百遍

Voice Message

先是暗厢房内着了魔
宇宙被关上电源
配乐支开九十年代你不愿叙事的
咿咿呀呀的
被动的悲情感化著
小孩似的对话
乳牙漏夜长回
你突然很不习惯
许久不说话了

缺乏营养的牙龈
导致问候严重脱水
对周遭漠不关心
以为全世界习惯聋哑生活
你观看异常安静的球赛
诉说观众不够热情
上个月你在讲台给
今年最烂的讲辞
掌声枯萎，泻成污水
你从忧郁症推出多余六个小时
批改发音注释的错误
你说自我反省势在必行

许多不能说的
被你的身体勃起
才发现年轻时代是多话的过渡期
人际关系是你一直想讨论的
最后在夏天找到沉默的自己
苦念自己的名字十遍
你说，留言中的你好像
只有声音和背景噪音才是立体的
而你在电话筒内显得疏远
且种种不自在的母语
念错的拼音，你偷笑类似大错
竟回到自己的嘴巴
用来接吻的嘴巴

马赛克联想

未成年就色盲
颜色是华丽的忧伤
如果成长是记忆自画像
我想，无需上色
笑容自有太阳般温暖
联想细胞拼图
亿万个组织一双眼睛
让光明簇拥摇篮
孕育灯泡的诞生

试想，马赛克细微如肌肤
给双腿行走的身体
冲向失衡
马赛克温柔如手指
收缩与扩张时间命题
永远蠕动着琴的寂寞
也许 肉身觉醒的美学
与马赛克的来历
息息相关

抛开黑白迷信
记取颜色的情趣
仿若在眉间画简单细线
我们走索越过繁琐的激浪
慢条斯理回到原点
简化地看待马赛克
他，只不过是路上分隔线
告诫天使远离魔鬼
我想受伤一次
趁界限模糊，我传神
将光明奉献末日

马赛克

暗号反复无常
像海洋涌进我心扉的低地
用洪水的力量
溺毙我刚租好的空房
我还活着，但身心溃烂
就一直被打格
五颜六色掩护我的生存论

寂寞替生活打折
层次都不一，沿海地带掏空内脏
再组装鱼的泡沫
海水的移情别恋
进入手术房，命运的空洞再次
被马赛克填补
抬出一个崭新的我
仍然是人，人格却
少了及格的空缺

我将流浪的路线归还给乌发
信仰笔直，马赛克终究是迷信
兜转在运行的星体
我想，方格是美丽的罪恶
叠出我们不敢言行的态度
使别人一针见血
在色盲的宿命
为驱体上色为明天打嗝

阴影

还有忧伤急需冰水冷却过
臃肿的惦忆在努力泄气
淤血沉淀肤色底层
屋外走廊旧灯管已坏
许多黑暗修补不来
实习着阴影
像洪水自童贞崩裂
淌进屋檐一隅
聚成风铃听不见的雨声
你忘记收回晒干的衣服

你在荫翳里扎营枯等
晴朗的理性的醒觉，醉意全然褪出
风的元素
透风的光亮深不可测
太阳砸碎你隔夜的瞌睡
暗示宿命必须靠句号
完整诠释无止境的欲望
延伸你向来戒除的恐惧
伤疤其实还未完全愈合
又深怕化身成为魔鬼的新蛹

往事无所不在
有路灯照亮的阶梯未必安全
也许你会不经意滑下
时间的臂膀，一如滚动的岩石
在禅的步履中途发音
安静回音的，唯有
你的耳蜗在清醒
越过青苔的新陈代谢
你为发光的阴影
宽恕漆黑缠身的苦日

树

乌云接踵而来
我问雨神
色是否既是空
他叫我准备一个窗户
一盆清水
迎接明天
暗中投影然后将树影
抽离它荫翳的部分
就像阴天底下
割破橡胶树涵养的寂寞
点滴
想念放晴的乳白诗篇

退却的音符远离地平线
慢慢展开翠绿的语言
婆婆预言中的宿命
土地上的落叶
回到了枝丫，每根唐突的趾头
等雪纵情覆盖
我仰望时
时间已在指尖结果

仿佛丝绸未断的沙漠
迷茫中我愿斑驳成绿洲的一棵树
任流浪的骆驼眺望
路过的客人一日一日
锯裂呼吸的树纹
等血管崩溃
散出年轮层层的孤独
铸成低谷边缘的天井
秃鹰在空中旋至干枯
日落才能圆寂

画树上的绵羊就必须
模仿假发在彩光下的效应
我亲手采摘折射的视线
风筝坠落到隙缝
骨架遇热膨胀
形成绵羊肥胖的晚年
我数了半个世纪
抵达失眠的永恒

我交出眼睛和月亮
树不能在夕阳昏睡
一如行星运转白昼分明
根底的沙砾其实在缓缓滚动
孩提的寓言吸收著春泥的营养
旁听
婆婆坐在酿酒的天气
扇动山风
将尘埃的香气稀释
树上的花
还是开在下酒的某个冷天

晚安

你蜗居地下道
想念墙外油亮的月光
于是在恒夜画了一户天窗
转身关灯，夜色因老鼠
通往脑壳摩擦的窸窣而抽缩
天黑了要准备晚餐
脖子伸向那个木框
以为看得见街灯亮起，以为
海岸还有渔火保护疆界
以为睡觉沉迷于寄情的迹象
火车行驶发光的铁轮和刹车噪音外
以为穿着睡袍就可以得梦
元宵在昨天的烟花中消失
以为睡醒了，晚安可以跟假牙浸在清水
眼镜摘下放在床头，晚祷草草说完
就出门溜达，在轨道的尽头交换星斗

老街

时间定下古楼满脸的荆棘和蔓藤
我企图攀爬过去洗来满身伤痕
血滴入老墙的隙缝染红了体内砖头
当你撬开风雨蛀蚀的层层泥灰
发现我的青春仍有动脉蠕动
不要质疑我为何缄默老陈的语气
情愿忍受别人错误定论的死亡
被写成都市里受保护的古迹
涉过老的岁月里我看见你将白首
留在古董钟摆，摇曳地告知我
晚年已近在木质拐杖的咫尺

苏丹街问我

老街交待了
城内淫雨无时无刻
可以纵情浩大
竭尽那些靠摧残谋生的名字
统统推向繁华边缘的大沟渠
葬海去

老街，你的低调
无法矜持晚年的安详
却引来知识分子
拆毁的企图心
你问回我，坟墓的位置
柏油路静静掀开底层的沙砾
暗示着你日后的窝囊

你问我，文明体内古迹是
长虫的红苹果吗？

我的答案永远是昼夜分明的那条界线
你只能自我安慰点了点头

诗两首

取长补短
再专业的理发师
再尖利的剪刀
一头短发
怎样剪也
剪不长

向明天写诗
向明天写一张鸟巢
给败坏的宁夏
一些噪音
学习自我反省

榴梿芭

年迈的肋骨立春里几度惊醒。榴梿香
追溯须根般伸展的家族史 自唐山
一路步行到福建音蛰伏于赤道的家书

拂晓抵达肚腩以前 我如云雾窥探陈腐的荫翳
阿公默默植苗明日在新开的枝丫
烈阳的汗珠滋润焦土 猪仔咀嚼多雨的惆怅
亚答锌下的蟒蛇蜕皮已揉成尘世
犁松了他的白发，傍著民谣
款款虑开收成的幽梦
山芭内旖旎的潮湿鸟语和扑鼻残香
统统镂刻在纹理粗细不明的
红毛丹树，硕果累累了

时过百日 齐放的乳黄花惺忪结果
熟悉不过的丰田摩托引擎
沿路伫候阵阵坠落的莞尔
旺季的深眸底下，阳光扩散
那年父亲年纪十载 放学后尾随
兄弟姊妹们追赶叽叽逃离藤笼的菜园鸡
他们矮小身段稀释在眼角的风沙
仿佛童年落地的弹珠跃进了跳格子
早该夷为南洋脚下的平地

是开垦雨林前生之必要
我剖开后殖民陌生的深绿盔甲
带刺的祖籍清水般自镀金的果肉溢流
轮廓潺潺如村里顽强的小河
水面仁慈的脸庞几许似曾相识
孙子吃榴梿时镶嘴的窸窣
纯属季节不变的风雨
哪怕一转身，游子置身
外地时忘却这股家乡异常的香

我的降落伞

假如我偏执上升，但
不想进入电梯
局限自己，计算降落的几率。
某层楼我简直是一无所有的穷人
另外爱我的人一个接一个
坠楼了。轿车驶过油路
碾平每块露头的墓碑
路人哭泣，他的内脏在自动消化
我念不出的死亡顽强失踪。
几乎我将歌唱到顶楼
下着的雨是我愚昧幻想的掌声。
如果我憎恨低地
第一秒。第二秒。第三秒差距
窒息和叛逆的低潮
沉溺的逃亡阵线。我在极限
梦见自己拥有的那包渴望的降落伞
冲出羊水，潮湿了红尘。
远方的花开嘲笑我
几年前的太阳也是对我说了
地平线般细微的寓言。
假如我想向上，我可以
乘喷射机离去。

如果

如果雨写成了水
如果酒写成了嘴
如果糖写成了诗
引来蚂蚁的梦
排成前往明天的队伍

如果蚂蚁注定被拍死
如果蘑菇自然开成伞
如果果酱不轻易发霉
我以菌类的身体
豢养粉碎的诗人意志

半睡中苏醒
我的身体沦落成街尾
冗长的思念，挨向天黑

在可能的过去上画线

画虚线
在可能的过去给你
写不能将就的回应
过去身边茂密的植物
开满象征分离的花
花粉是天赐赏的泪
当一切着地，虚线形成
换日线你天天迫切流泪而
不知觉虚线不是画给你的
分手礼物
可能的相遇被潘多拉盒裹住
我在图书馆找到一本属于明天的小说
某页空白得像一间新粉刷的房子
租用时间来充实立体
我把你的乳名偷偷倒进去
用力摇晃几回
手伸入黑箱领取约会的吉日
等你公布得奖名单时
我在你虚线铺展的床榻
睡了发育时期整整五年

午安

晌午回到地平线的人都会背海
众神知道浅海汹涌抽样
体内三分之二的暑气
迁就肤外汗珠凝聚的地心引力

他独自站在赤道起跑点
每十秒之中有一刻想流浪
于是梦见终点夕阳的形态
装置他渴望的天涯

爬过中午的疲惫深不可测
记事簿内开满看他的花
以为花季临头自己遂心蜕变
成大蝶飘出低迷的庞影

十年汗珠慢慢串出项链
愕然，平时加工的问候寥若晨星
成为彼此唯一延烧的埋怨
你解释热量翌日，发现向日葵已经
对天说一堆废话，感动了清道夫

分手备忘录

情人节假期来了
老师教我
向分手膜拜
写篇移情论

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男孩
艳阳下
晒成了高电压线上的一排昏鸦
黑压压的无病呻吟

浪漫逾期
瘦成病房里
极想复活的一束干玫瑰

后来我发现
簿子上满江红
不再是以前草莓酱那般甜蜜
而是发臭的红豆汤渍
不离不弃

笔记记载
我想忘记的人，还有他的样子
未来铅迹会浅
等淡忘了
再设计邂逅
也不算迟

*句子取自九把刀畅销小说书名

再见

过了明天我们共度的前日
只剩下区区几条斑马线
离别的轿车驶过都不曾停下
接受你最后的温柔

浮世显现
天黑当儿你在捡拾路人的故事
从口袋掉落的硬币
滚进你向往的伤口
骨头在召唤

讲好的新房装饰
想好的家庭计划
被穿入布鞋远走去了
你并不想去追求的
自然会往时间那端消逝

墓的形态

1．
雨后 大地冒出许多门牙
熟悉着岩石般的冷

墓碑与墓碑之间
牙缝形成
蛀牙的居所

2．
除了会哭的墓
牙医忘了计算牙龈残留的呻吟
不断修补刻字
以至完美 如心底的标志

3．
站在坟墓前
花朵掉泪，家属掉了堆砌山坡的沙砾

4．
我半夜梦见墓的形态
洞晓自己不是入土的往事
但我也不愿
化身为墓园遍地的草原
再美丽的翠绿
先人只能远远地偷看

设计雨伞

如果，雨不是为伞而下的。——题记

如果
简单的雨
不能用刺痛来满足
阳伞的设计
潮湿的期待
也感冒了

我从雨尖走过
蜻蜓的身体
梦在落地开花
伞的朝圣
开始念起天气的经文

设计雨天
难如画海，细节
洗劫我们眼花的心思
为了一支
肉眼无法认定形态的雨
消耗青春
就是无知

我说
淋雨是小孩的游戏
愈逃避
愈浩大，等泛滥
我们化身为鱼
住海的野兽

长大了
雨季生病
渐渐的，淫雨放慢
倾斜的音节
顺从琴键
弹动路边瘫痪的暑气
热着身子狼狈逃亡
感受难民
战火的追踪

如果，雨懂得伞
的设计，防水的寂寞
伞下蔓延 一如
我打开城市的夜
头顶着大厦隔绝的狗吠
学流浪汉
消费巷弄的黑影

我的伞
命定被气象设计了

拥抱

倒数最后一秒把握
举起一双手臂
以不缺货的晃影
从下而上，从左边或者右边
环绕静物的固体
肤色触摸的每寸肌肉
体温未必能导电
你在缺温的时代里被簇拥
退潮的傍晚海鸥常迷路
海岸线不经意割开搁浅的海啸
与沙砾摩擦，堆砌出
儿时熟悉的足音
是母亲刚从大海回来
选用细微的水纹拥抱我

老人

耗尽一个世纪
翻译白发被风雨放大的度数
除了晚年拉长的乡愁，其余的都
盖满杂草的声音
不见步履
越过睡眠的眼睛，开启光的流动
滴透我为往事撑开的伞，甚至
渗入肉体，还有隐约的刺痛
曝晒搁浅镜子的脸，水纹间接隐现

好像一张画遇上陈年红酒
彩色撩起葡萄的历练
谈着无牙的日子，有些错字悬殊了
咬字不清不成禁忌
只要能倾听能辨识的字
存在就好

话题渐渐催老门缝边缘的老人
中年被折进身影的黑箱
不知觉，岁月的柳絮
傍著墓碑的故事睡着了
他，知道来世安葬在土里
要懂得入土的出口
才能邂逅明天的卧身
宿命就是他索求的那扇门

过了四季，手脚都冷冻了
想要忘却的死亡慢慢渲染白色的呼吸
你于空气最薄的空间
把冥思装上了石头般冷的家

疑问

再继续问下去
小河会倒流成上山的瀑布
相机捉不到自然的下游
来不及看日出
不要问我靠路的方向
一切照旧但旅途还是遥远
你准备远足
事先问我启程时间
问好了就出发到夕阳西下
的山崖扎营过夜
等月亮解答所有爬山的动机
破晓也将揭开明天
命运的疑问

情人节星期二

戒指弄丢钻石的产期
许愿池因硬币饱和而反刍
月光垄断流星心仪的尾巴
情人节，星期二会下雪
发愣的情书会吐出叛逆的踪迹
约会演变成街灯和巴士站的对望
烛光晚餐促成都市蔓延的火灾
花束捐给慈善机构拍卖
剩下情侣装，染上我们初恋的风景
我们回到各自的周末度假：
野餐，准备了三文治、汽水、炸薯条
喂抱对方的不期而遇的食欲
一些理性无法结合的性感常识
纷纷缩成嘴角的红酒渍

城市的忧郁

饭后碗底躺着一滴牙龈
流的鲜血
忧郁般的红色，盛世膨胀的静脉
破了大洞

祷告伫立成墙
框住噪音和酒吧的烟熏的构思
我们穿墙而睡，像砖块
裂出细小的痕
迟早会系上疤的遗憾

多雨的床披不上雨衣
多光的街收不下幽暗
关上星星，城市靠海的船
睡在渔火边缘

空房很潮湿 很冷的触摸
我的被单而分不出泥灰的暗淡
许多个晚上走马灯悬空著的
连火尾都熄灭了

爱到天黑，宇宙步上乌鸦的命途
腾空的月光忽隐忽现地浮在水上
空旷的野草我听见马蹄逼近
却看不到骏马

等白天穿梭我的发丝
灼伤每颗显微的思想，唤醒
我一再迁移到另座城市
习惯如常的忧郁

写诗有什么用

草长了有割草机巡逻
雨下了大阳伞能遮蔽
天热了冷饮料可消暑
梦旧了电脑自动翻新

写诗突然是多出来的梦遗，又费时
又废纸，可怜的森林
狮子住不进

我沦落在一排连我都
分不清身份的诗歌：

假想诗可以当卫生纸擦拭肮脏
抑或当下菜肴的调味品
诗也可以当摇篮哄宝宝入睡

还可以折成梦，垄断白天
垄断我烦恼灵感的迷惑
还原我清晰的笔尖
和我初始的幻想

倒影

庞影懂得永恒
黑白分明，若遇上灰
扬着尘埃，沙漠的困境
牢固地锁住身家
我背对自己的呼吸，揣测
空气匍匐得傲慢 浓稠
喘息，天开始转暗
心黯然静穆，不动
声色也斑斓
我会行走，与关节纠缠无关
场景凝成固体
坚硬的沥青，赤脚冷落
脚印覆盖薄冰
依稀听见前方
你叹出一张雾气努力模仿的脸
属于单色

Q & A

星星问路
你给了它夜的行径

月亮问罪
你以皎白的襁褓模式回应

天窗问询
仰望的你
靠回眸的归途铺上
乡愁踌躇的答案

小孩问安
你给了他置身的家户

大地问卜
你以昼夜突围的阴阳作答

Naturist

活着的二十四年
好像十三年赤裸
十一年避开人潮目光
你也是

你知道原始的冷冽
跟皮肤无关
跟天气扯不上线
好无辜的童年

与棉丝联系
想起草原的绵羊
偏偏，你漏夜
驱赶他们跳海
剩下几缕聚酯
够我打衣过冬

许多时候身体
代替我们的嘴巴发颤
身世的片刻
冻结在手腕
成为我们追问的成长时间

赤身裸体的时光不多
不够建设一个诺亚方舟
逃避滥情之灾
你珍藏的色情影片
剪辑起来
不足青春认识我的身体
我的阳具
坦然告诉你
始终是异常的性别的游戏

苹果

An apple a day keeps the doctor away.——题记

你的眼睛从未见识一针见血
整天幻想树根和绿叶串通一颗苹果树

你从国外带来一篮苹果
红和绿都是你的抒情颜色
然而你色盲，习惯乘搭国际班机
仍不能适应国内热带的黑白

苹果十粒坏了一粒
剩下九粒烘苹果派
我忘记拿去跟客人分享
冷了统统倒在后院的泥土化肥

皮屑在春天冒出新苗
我、我的孩子和我孩子的孩子
见了都欣喜若狂
我们一家终究成为果农的后裔
但我们的苹果永远
不及白雪公主手中那颗甜

稿挤俳句三首

砌完高楼
恒心中央几块木积剩下
用来补天

•

给一张纸挤满清白
墨凭侦探的悬念
纠出它的罪恶

•

没有空间发泄
大地盖满杂草
土地因此恒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