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趟回乡探访阿公时发现阿公苍老了许多。可是,他仍然到油棕园卖力工作。陪他老人家闲聊了几句后,就随父亲到他朋友店那儿剪发。毕竟我的头发凌乱不堪如发疯的杂草,所以我一口答应了。
他把我载到小学旁的木筑的理发店。外面看来简陋。天花板的木块有些杨柳般垂了下来。一幅大镜子,贴墙的柜橱上摆满理发器具。五位男生坐在店铺内等待理发师的服务。
父亲与他的老朋友打个交道才静坐在等候座看报纸。我则脚板痒了起来,四处兜绕。好几个月都没经过小学了,附近的篮球场筑起了围墙,小径如今变阔了。食堂越建越宏伟,看来学子有增无减。可惜,我没看见任何熟悉的影子。好孤单,好难受。
偶尔一两个妇女骑着老铁马,独行眼前的柏油路。轮胎间盘旋的轮轴铁链磨擦的声音在无人的大路上额外清脆。理发店隔壁的地下型赌场店门外,挤满了无所事事的电单车。麻将相碰的交响曲频频可闻。
当马路的头尾开始冷静了下来,有时一辆轿车或电单车驶过,撇开了安宁。单车的骑士边行驶边与后座乘客有说有笑,漫不经心地驾着。连头盔也没戴,豪放地路过。这就是乡村内最自由的常景了。我依稀记得第一次踩电单车到处逛是发生在初中一时,当时驾驶执照什么也没。胆子可大呢!
公鸡在草丛中打转。双眼特别地小心周围的异物,免得落入陷阱。鸡毛与叶尖擦出火花,嘶嘶……它不时又高傲地伸长脖子,提起自己的金喙,疏通嗓子高音喔喔啼。我看它悠闲地在草堆中漫步玩捉迷藏,得意得很。
公鸡独自走向交叉路的另一端,它不知道它的敌人竟在眼前。一辆无情的单车差一点碾死它,把它赶到路旁去。惊魂了一会儿,公鸡收回尴尬的一面,挺身继续上路。后来,一位调皮的马来小孩扮鬼捉弄驱赶直至公鸡的背影我看没。
太阳再烈,我老是觉得很清凉。在享受的当儿,我听见电动剪发机掠过小孩的长发,残发纷雪般堕入大地的怀抱。颅顶剩下的红毛丹型的短发。那是我小学的噩梦,因为我不喜欢短发,没有空间能梳得好看点。
理发师轻松地修发,傲慢得很。这是乡下人的款式,越慢越好,反正又是周末。放慢步伐过周末才能真正体会周末存在的意义。在乡村的十五分钟好像慢到三十分钟似的。
一切很慢。一切都很慢。就是我自己没耐性,搞得满头汗水。双手插胸,等了又等,就是轮不到我登上椅子。我很赶时间,结果离开了理发店,有点遗憾没在这么空闲的空间剪个好头发。
最后我选择走了,到另外一间较新的理发店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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