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从错认的悲痛醒来

天使的光圈撕剩魔鬼的血肉
滴着死者往生时的瞑目
迟疑的快门沉淀了
光度，挨近黑暗谜底
一直是迷航的迷离
不断不断环绕成大西洋

过后独自
经过巷子穿越污水
过后踏碎街灯背影
努力模仿老鼠饥渴咆哮
来世沦落成垃圾的神话
慢慢走出缪斯
来到魔鬼面前

好像读了一半的鬼故事
情节里的幽灵跑到草原上
他们是牛，是马还是我喜欢的羊
吃着绿草，悠悠
投影黑暗中错失的悲痛
而不醒

当我把曙光如经文念了一遍
系在屋檐隙缝的露
忘记破晓睁开的目光，世界
是全然的漆黑
蜡烛满腹惧怕
想到燃烧，想到照亮
角落被时间套住的角落
时光不曾
是明亮的所在

祷文昼夜抄入灯光让蝙蝠阅读
打开冰箱偷一些想透风的包装
保鲜膜情愿裹住
早已窒息的凝目
用恒温继续囤积
活的细胞

很多善良的流浪猫
停在钟摆左侧，右边
空罐子玻璃樽遍地
互擦窗帘尝试腐朽的
窃窃私语，暗藏
棉线交错之间的
针孔和母亲的手纹
极度密切，而不蓬松

习惯拾荒残光，缝起
背心呵护著肉体的情欲
偶尔狂风暴雨
看见你从容地拉提琴
偶尔风平浪静
你将断弦的吉他抛向海洋
失去是必然投胎的基础
你信仰
安静的海葬同时
学会隐藏剧痛
伸缩成肩上，如盐巴发光的
喘息

我在太阳体内
为你的苏醒开路
高温消毒的梦境你折叠
平安符，你说远行
好像吃一顿饭一样简单幸福
饱后，天也黑了
你离开傍晚的餐桌
睡在田野里时差的一隅
就那么片刻
从未醒过
许多不自然的睡姿
哀悼了一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