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

我用整个早晨思考菜单
早餐、午餐和晚餐的摆饰
以及调味品适当的手力
你坐在对面，递过来
围裙和干掉半枝墨水的圆珠笔
在废纸上画了看似荷包蛋
的脸廓，还好只有一个鼻子
在偷闻我正要准备的菜色

饭后抹干餐桌，油腻的口水
都是你熟悉的顽固污渍
你叫我用某某名牌清洁剂
（我在怀疑你的梦呓总是
荡满广告的无聊讯息）
你好像病人，头颅埋入桌面
瞌睡在阳光底下显得更深刻
我说你食物中毒，肚子在闹事
你自顾自继续假寝
我单独与你的周公唠叨一个半晌

有时你在桌前是疲惫的，连
我炖的人参鸡汤都哀泣冷却
有时你在桌前是沉默的，连
我焖的烧肉都寂寞蒙尘了
当我看惯你拎回家的天色
我大概知道你内向的温度
企图：煎炸煮炒蒸
无论什么煮法，我都不能
煮熟你一辈子冷落的心魄